55、我不高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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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5、我不高興
春暖花開，是深谙種植之道的高山人開始播種的季節。
帳外，早早起床的許逸將裝著土豆種和草灰肥的兩個竹籃摞在一起，問九月：“你跟我去地裏嗎？”
她不懂種植，全是跟高山人現學，據他們說，土豆是最易種的作物，不必費心打理。許逸於是決定，就從土豆種起。
雖然狼人不以土豆為食，但一旦出現食物短缺，這東西好歹能夠糊口。更何況，就算自己不吃，也可以拿來同其他部落交換，或是用以飼養動物，從而將原來用來易物的肉類和獸皮積攢下來。
“去地裏？什麽時候？”九月拿著才剛找出的木弓，勾住弓弦拉開，仔細檢查是否需要翻修。
與高山人不同，春天是狼人們開始入林狩獵的季節。九月已經和黑毛、九眼等人約好，今天要將石刀、弓弩等工具打磨翻新，為接下來的外出狩獵做準備。
“一會就去呀，”許逸說，“這些都切好塊了，今天得都給種了，你要去的話，就幫我翻翻土唄。”
翻土用的石鎬實在太重，她拿起來著實有些吃力。
九月：“我……”
“月！”尾已經從遠處跑來叫人，“還沒好嗎？就差你了！”
九月扭頭喊應：“嗯，就來。”
“哦，你有事呀。”許逸看了尾一眼，雙手捧起兩個竹籃，“那沒事，我自己去就行了。”
“對不起啊，”九月歉疚地笑笑，“明天可以陪你。”
一籃土豆塊，一天就種完了，明天估計也不需要再做什麽。
“嗯，行。”許逸沒再多說，捧著竹籃走了。
怪她提前沒打招呼。
農田就在住處後身不遠，是高山人搬來山上後，燒草墾荒開出來的一片平地。因為高山人種地完全是為了自給自足，大片的荒田無人打理，許逸索性申請“租”下一塊，對價是田中出產作物的一成。
高山凍土才剛開化，還沒松過，許逸用借來的石鎬，學著鄰地高山人的動作松了松土，還沒一會，肩膀手臂就酸的不行，額角也蒙了層細汗。
她蹲坐在田埂邊，舀了口涼水喝，看著眼前的一大片地，還沒翻到三分之一，沮喪又發愁。
這樣下去不行，她得找個幫手。
第一個想到的，自然就是大蠻。
黑熊部落的耕種技術遠遠優於高山族人，大蠻又自小被“野猴子”奴役，翻土對他來說，再簡單不過。
許逸用半只叫花雞換了大蠻一天苦力，他便心甘情願地應承下來替她翻地——不到中午，就將她“租”下的一整片荒田翻個稀松。
丟了鎬頭，就問她要雞吃。
許逸：“急什麽，又不會欠著你的！”
自從幾個月前用煮來的鹽巴同高山人交換了兔子和山雞，開始飼養，狼人們的食物來源也日漸豐富起來。養殖得到的肉蛋讓他們平穩度過了獵物匱乏的隆冬，而如今，多餘的份額也足夠安撫大蠻這個苦力工的饞胃。
同樣是以物易勞，雙方你情我願，就無所謂什麽“奴役”。
都是勤勞光榮的打工人。
許逸用一根粗木枝將壘好的石頭堆打散，撥開零碎石塊，翻出裏面掩藏的泥土坯——黑不溜秋的一大塊，看不出是個什麽東西。
要說田間地埂裏，最容易加工熟成的美味，那自然要數叫化雞——抹了鹽巴的整雞用葉片包好，再裹上泥土，最後埋進燒得滾燙的石塊當中，直至烤熟。
泥土坯為雞肉制造了封閉的蒸汽環境，以半烤半蒸的方式將肉汁緊鎖其中，而春季才剛生出的嫩葉則讓雞肉多了一層別樣的清新風味。
敲碎土坯，蒸汽騰起，霎時間，肉香四溢。
不止大蠻，連鄰地勞作的高山族人也被這香味吸引，跑來問許逸，又燒了什麽好吃的東西。
人家既然都來問了，許逸哪好自顧自地吃。對面四五個人，她便將分給大蠻剩下的一半雞給撕成小塊，打算一人發一點。
大蠻不願意了，拽著她的胳膊不肯給，說只有替許逸幹了活的才能吃。
其餘幾人被說得尷尬，都搖著手說才吃了東西，就是沒見過這種食物，好奇過來看看。
不多時，也便匆匆忙忙地散了。
大蠻大口嚼著雞肉，沖那一排背影皺起鼻子，恨恨道：“不幹活！還想吃！沒有！饞死你們！”
然後沖許逸傻笑，“嘿嘿，你吃，你吃！好吃！”
九月提前結束，去田地裏找許逸。才剛走近，就見她正和大蠻坐在地頭上，分雞肉吃。
濃郁卻陌生的食物香氣尚未散去，兩人不知講到什麽，齊聲大笑起來。
“什麽事，這麽高興？”九月走近了問。
“哎？你來啦。”許逸聞聲仰頭，又拍了拍身邊的空地，“坐。”
九月沒動，目光掃過她手裏的半個雞腿和堆在腳邊的雞骨頭。
許逸：“嗨喲，你又沒說要來。”
沒給他留。
九月又瞥了眼滿嘴油花的大蠻，默了會，說：“沒事，我吃過了。”
他才不想和這蠻子分一只雞。
“是嘛，吃的什麽呀？”許逸不覺有它。
九月：“草煮的湯。”
過了會，又補充說：“很好吃。”
許逸終於覺得，好像有哪裏不大對勁。
要說九草煮湯，那也是跟許逸學的，但只學個一知半解，湯色一貫的發黑泛綠，肉不爛，菜過熟，何來好吃。
族長大人的確貪嘴，但總能吃出好賴。
許逸起身，大蠻的目光也跟著她起來。
她從手裏的半個雞腿上撕了塊肉，遞到九月嘴邊，“喏，嘗嘗，我這也挺好吃。”
不是攀比，只是想哄一哄他。
不料，大蠻竟突然開口嚷道：“不！不給！他沒幹活！幹活了，才能吃！”
下一秒，就見九月一口咬住雞肉，連著遞肉的那截蔥白指頭，一並含進嘴裏，吮了兩口。然後垂眼看向坐在地上的大蠻，眸底幽黑，擲氣似的——
就吃了，能怎麽著？
許逸目光逡巡一周，瞧出點什麽，抽出手指，小聲笑道：“你無不無聊，跟他較什麽勁！”
大蠻耳背沒聽見，仍在那不服不忿地大呼小叫：“怎麽能給他吃！不給他吃！”
許逸手上有油，只能用胳膊攔著九月，生怕他真撲過去，不好收場。回頭給大蠻“提醒”：“吃完快走，這沒你事了！”
大蠻眼看九月要呲牙瞪眼，腦中難免浮出那只追著他滿山跑的“惡狼”，打了個寒噤，趕忙爬起來跑了。口中還念念有詞：“不幹活！白吃！呸！不要臉！”
九月：“！”
“哎，哎哎！”許逸一把抱住九月的腰，被拖了個趔趄，哪還顧得上油不油。無奈朝他低喝：“他就長了個三歲半的腦子！你也是麽？……哎我胳膊……疼疼疼！”
九月聽她喊疼，便不敢掙了，心裏卻更加憋氣——她還護著那個傻缺。
爭執之間，“啪”的一聲，有什麽東西掉在地上。
許逸低頭望去，見是個皮制的刀套，用料很新，用根細皮拴著，裝飾著流蘇穗。
她撿起來，“你做的？”
“……嗯。”
之前送她的那把骨刀精致小巧，刀套卻有點大了，也不好看。今天上午給工具翻新的時候，他恰好看到有碎皮料，就順手做了個，想送給她配那把骨刀。
可許逸是來種土豆的，哪會隨身帶著刀呢？只好先行收下，說回去再裝上看。
九月：“沒帶刀？”
許逸：“嗯，放在帳子裏了。”
九月：“哦。那沒事，回去再說。”
眼裏卻有掩不住的失望。
她送他的火機，他可一直都帶在身上。
許逸將雞骨頭收攏，一並鏟到火堆裏燒了。九月則坐在田埂上，悶聲不吭。
“過來幫忙？”她看他一眼，從竹籃裏挑了幾塊切好的帶芽土豆，間隔著丟進地壟溝裏。
他從沒種過東西，問：“怎麽弄？”
“你幫我撒草灰吧，每個土豆塊上撒一點，最後再用土培上。”
草木灰含鉀和多種微量元素，是極好的天然肥料。
九月對種地沒什麽興致，覺得沒有必要，只當是她的一項喜好。不過，既然她需要幫忙，他也便應了，起身淡“哦”了聲，隨手撒了點草灰。
只想早點弄完，早點回去。
兩人相互配合，很快就將全部的土豆塊給種好了。
土豆不喜水，許逸沒有額外澆灌，而是按照高山人此前教給她的，將一些幹草散鋪在土豆田上——既能保溫，也有利於遏制野草生長。
下午的陽光正足，九月嫌曬得慌，皮坎肩兒也脫了搭在臂上，懨懨地問她：“能回了嗎？”
“還差一點，”她彎著腰鋪幹草，隨口應道，“累了你就先回去吧。”
“……”
他特意提前結束手頭的事，過來陪她，陪了這麽久，她居然要他自己回去。
許逸預先準備的幹草不夠，都鋪完了，地表還露著一片。
見九月板著張臉，似乎有些待不住了，於是勸道：“我還得再去找點幹草，你先回吧。”
“……不用我幫？”
“不用，你回吧。”
九月轉身走了，再沒說什麽。
沒一會，又折返回來，一把拉住許逸胳膊。
“啊？”她嚇了一跳。
他黑著張臉，既不甘心，又有點委屈：“我都不高興了，你看不出來嗎？”
小劇場
九月：她也不哄哄我。
作者：女主專心搞事業，她沒有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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帳外，早早起床的許逸將裝著土豆種和草灰肥的兩個竹籃摞在一起，問九月：“你跟我去地裏嗎？”
她不懂種植，全是跟高山人現學，據他們說，土豆是最易種的作物，不必費心打理。許逸於是決定，就從土豆種起。
雖然狼人不以土豆為食，但一旦出現食物短缺，這東西好歹能夠糊口。更何況，就算自己不吃，也可以拿來同其他部落交換，或是用以飼養動物，從而將原來用來易物的肉類和獸皮積攢下來。
“去地裏？什麽時候？”九月拿著才剛找出的木弓，勾住弓弦拉開，仔細檢查是否需要翻修。
與高山人不同，春天是狼人們開始入林狩獵的季節。九月已經和黑毛、九眼等人約好，今天要將石刀、弓弩等工具打磨翻新，為接下來的外出狩獵做準備。
“一會就去呀，”許逸說，“這些都切好塊了，今天得都給種了，你要去的話，就幫我翻翻土唄。”
翻土用的石鎬實在太重，她拿起來著實有些吃力。
九月：“我……”
“月！”尾已經從遠處跑來叫人，“還沒好嗎？就差你了！”
九月扭頭喊應：“嗯，就來。”
“哦，你有事呀。”許逸看了尾一眼，雙手捧起兩個竹籃，“那沒事，我自己去就行了。”
“對不起啊，”九月歉疚地笑笑，“明天可以陪你。”
一籃土豆塊，一天就種完了，明天估計也不需要再做什麽。
“嗯，行。”許逸沒再多說，捧著竹籃走了。
怪她提前沒打招呼。
農田就在住處後身不遠，是高山人搬來山上後，燒草墾荒開出來的一片平地。因為高山人種地完全是為了自給自足，大片的荒田無人打理，許逸索性申請“租”下一塊，對價是田中出產作物的一成。
高山凍土才剛開化，還沒松過，許逸用借來的石鎬，學著鄰地高山人的動作松了松土，還沒一會，肩膀手臂就酸的不行，額角也蒙了層細汗。
她蹲坐在田埂邊，舀了口涼水喝，看著眼前的一大片地，還沒翻到三分之一，沮喪又發愁。
這樣下去不行，她得找個幫手。
第一個想到的，自然就是大蠻。
黑熊部落的耕種技術遠遠優於高山族人，大蠻又自小被“野猴子”奴役，翻土對他來說，再簡單不過。
許逸用半只叫花雞換了大蠻一天苦力，他便心甘情願地應承下來替她翻地——不到中午，就將她“租”下的一整片荒田翻個稀松。
丟了鎬頭，就問她要雞吃。
許逸：“急什麽，又不會欠著你的！”
自從幾個月前用煮來的鹽巴同高山人交換了兔子和山雞，開始飼養，狼人們的食物來源也日漸豐富起來。養殖得到的肉蛋讓他們平穩度過了獵物匱乏的隆冬，而如今，多餘的份額也足夠安撫大蠻這個苦力工的饞胃。
同樣是以物易勞，雙方你情我願，就無所謂什麽“奴役”。
都是勤勞光榮的打工人。
許逸用一根粗木枝將壘好的石頭堆打散，撥開零碎石塊，翻出裏面掩藏的泥土坯——黑不溜秋的一大塊，看不出是個什麽東西。
要說田間地埂裏，最容易加工熟成的美味，那自然要數叫化雞——抹了鹽巴的整雞用葉片包好，再裹上泥土，最後埋進燒得滾燙的石塊當中，直至烤熟。
泥土坯為雞肉制造了封閉的蒸汽環境，以半烤半蒸的方式將肉汁緊鎖其中，而春季才剛生出的嫩葉則讓雞肉多了一層別樣的清新風味。
敲碎土坯，蒸汽騰起，霎時間，肉香四溢。
不止大蠻，連鄰地勞作的高山族人也被這香味吸引，跑來問許逸，又燒了什麽好吃的東西。
人家既然都來問了，許逸哪好自顧自地吃。對面四五個人，她便將分給大蠻剩下的一半雞給撕成小塊，打算一人發一點。
大蠻不願意了，拽著她的胳膊不肯給，說只有替許逸幹了活的才能吃。
其餘幾人被說得尷尬，都搖著手說才吃了東西，就是沒見過這種食物，好奇過來看看。
不多時，也便匆匆忙忙地散了。
大蠻大口嚼著雞肉，沖那一排背影皺起鼻子，恨恨道：“不幹活！還想吃！沒有！饞死你們！”
然後沖許逸傻笑，“嘿嘿，你吃，你吃！好吃！”
九月提前結束，去田地裏找許逸。才剛走近，就見她正和大蠻坐在地頭上，分雞肉吃。
濃郁卻陌生的食物香氣尚未散去，兩人不知講到什麽，齊聲大笑起來。
“什麽事，這麽高興？”九月走近了問。
“哎？你來啦。”許逸聞聲仰頭，又拍了拍身邊的空地，“坐。”
九月沒動，目光掃過她手裏的半個雞腿和堆在腳邊的雞骨頭。
許逸：“嗨喲，你又沒說要來。”
沒給他留。
九月又瞥了眼滿嘴油花的大蠻，默了會，說：“沒事，我吃過了。”
他才不想和這蠻子分一只雞。
“是嘛，吃的什麽呀？”許逸不覺有它。
九月：“草煮的湯。”
過了會，又補充說：“很好吃。”
許逸終於覺得，好像有哪裏不大對勁。
要說九草煮湯，那也是跟許逸學的，但只學個一知半解，湯色一貫的發黑泛綠，肉不爛，菜過熟，何來好吃。
族長大人的確貪嘴，但總能吃出好賴。
許逸起身，大蠻的目光也跟著她起來。
她從手裏的半個雞腿上撕了塊肉，遞到九月嘴邊，“喏，嘗嘗，我這也挺好吃。”
不是攀比，只是想哄一哄他。
不料，大蠻竟突然開口嚷道：“不！不給！他沒幹活！幹活了，才能吃！”
下一秒，就見九月一口咬住雞肉，連著遞肉的那截蔥白指頭，一並含進嘴裏，吮了兩口。然後垂眼看向坐在地上的大蠻，眸底幽黑，擲氣似的——
就吃了，能怎麽著？
許逸目光逡巡一周，瞧出點什麽，抽出手指，小聲笑道：“你無不無聊，跟他較什麽勁！”
大蠻耳背沒聽見，仍在那不服不忿地大呼小叫：“怎麽能給他吃！不給他吃！”
許逸手上有油，只能用胳膊攔著九月，生怕他真撲過去，不好收場。回頭給大蠻“提醒”：“吃完快走，這沒你事了！”
大蠻眼看九月要呲牙瞪眼，腦中難免浮出那只追著他滿山跑的“惡狼”，打了個寒噤，趕忙爬起來跑了。口中還念念有詞：“不幹活！白吃！呸！不要臉！”
九月：“！”
“哎，哎哎！”許逸一把抱住九月的腰，被拖了個趔趄，哪還顧得上油不油。無奈朝他低喝：“他就長了個三歲半的腦子！你也是麽？……哎我胳膊……疼疼疼！”
九月聽她喊疼，便不敢掙了，心裏卻更加憋氣——她還護著那個傻缺。
爭執之間，“啪”的一聲，有什麽東西掉在地上。
許逸低頭望去，見是個皮制的刀套，用料很新，用根細皮拴著，裝飾著流蘇穗。
她撿起來，“你做的？”
“……嗯。”
之前送她的那把骨刀精致小巧，刀套卻有點大了，也不好看。今天上午給工具翻新的時候，他恰好看到有碎皮料，就順手做了個，想送給她配那把骨刀。
可許逸是來種土豆的，哪會隨身帶著刀呢？只好先行收下，說回去再裝上看。
九月：“沒帶刀？”
許逸：“嗯，放在帳子裏了。”
九月：“哦。那沒事，回去再說。”
眼裏卻有掩不住的失望。
她送他的火機，他可一直都帶在身上。
許逸將雞骨頭收攏，一並鏟到火堆裏燒了。九月則坐在田埂上，悶聲不吭。
“過來幫忙？”她看他一眼，從竹籃裏挑了幾塊切好的帶芽土豆，間隔著丟進地壟溝裏。
他從沒種過東西，問：“怎麽弄？”
“你幫我撒草灰吧，每個土豆塊上撒一點，最後再用土培上。”
草木灰含鉀和多種微量元素，是極好的天然肥料。
九月對種地沒什麽興致，覺得沒有必要，只當是她的一項喜好。不過，既然她需要幫忙，他也便應了，起身淡“哦”了聲，隨手撒了點草灰。
只想早點弄完，早點回去。
兩人相互配合，很快就將全部的土豆塊給種好了。
土豆不喜水，許逸沒有額外澆灌，而是按照高山人此前教給她的，將一些幹草散鋪在土豆田上——既能保溫，也有利於遏制野草生長。
下午的陽光正足，九月嫌曬得慌，皮坎肩兒也脫了搭在臂上，懨懨地問她：“能回了嗎？”
“還差一點，”她彎著腰鋪幹草，隨口應道，“累了你就先回去吧。”
“……”
他特意提前結束手頭的事，過來陪她，陪了這麽久，她居然要他自己回去。
許逸預先準備的幹草不夠，都鋪完了，地表還露著一片。
見九月板著張臉，似乎有些待不住了，於是勸道：“我還得再去找點幹草，你先回吧。”
“……不用我幫？”
“不用，你回吧。”
九月轉身走了，再沒說什麽。
沒一會，又折返回來，一把拉住許逸胳膊。
“啊？”她嚇了一跳。
他黑著張臉，既不甘心，又有點委屈：“我都不高興了，你看不出來嗎？”
小劇場
九月：她也不哄哄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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